跨國界與團隊的「史京政府醫院神經外科團隊」

臺灣駐史瓦濟蘭王國醫療團杜繼誠團長從事醫療服務工作長達20餘年,早在2003年起便投入非洲的醫療事業,對海外醫療一向不遺餘力。2009年10月就任史國醫療團團長後,就以最簡單的器械,成功地完成許多史國未曾施行過的神經外科手術。此次邀請杜團長暢談近日的心得,由替代役魏志阜醫師將其口述整理成文稿如后:

■人,是一種群居的生物。
自古以來,從狩獵文明到採集文明,憑藉的是眾人的力量,集結起來才可以進行漁獵耕種的工作,藉此延續人類的文明;而到了工業化、網路化的現在,在通訊技術日新月異的今日,團隊的工作更顯得有其重要性。

■醫療,是一種合作的志業。
進行神經外科的工作,需要各個專業的輔助,從術前的診斷、術中的麻醉、術後的照護和復健,以至於長期的社會文化支持,需要的是來自於不同專業的意見和不同的思維;有這樣的合作,不但讓手術更加完整,更擴大了病人的福祉,讓病人在病痛的苦難中尋求幸福,在病程中找到溫暖和光明。

在史瓦濟蘭,這樣的合作,不只是跨團隊的,更是跨國界的,在神經外科團隊中,有衣索比亞籍的醫師、史國土生土長的護理師,來自台灣的護理同仁及初出茅廬的年輕人;合作的基礎是協調,協調的目標是整合,整合的關鍵是領導,作為一個主刀醫師(Chief Surgeon),我念茲在茲的就是如何讓整個團隊能夠平順的運行。【圖:左起李宥蘘護理師、役男陳煥鈞護理師、史國護理師Lindiwe Nkambule、患者、杜繼誠團長、役男魏志阜醫師、衣索匹亞醫師Dr Teleale】

病房裡的年輕人,在鬥毆中被此地的傳統武器毆傷,頭部凹了個圓圓的洞,這在當地算是常見的狀況,心中的思緒快速的旋轉著,整個治療計畫的藍圖在腦中躍然而現,如「腦部CT掃瞄」(CT scan of the brain)。史京醫院,缺乏許多資源,目前唯一的電腦斷層儀,由本團陳名聖醫師坐鎮指揮,在診斷的方面給我相當大的支持;而主治醫師已在病床邊細膩的詢問病史,從整個事發、機轉和時間,有無意識變化和相關症狀,先前的病史以及是否有愛滋感染;護理同仁們正細心地清潔傷口,耐心地完成靜脈管線置放;大家在同一時間用不同的方式照料患者,醫療是我們共同的語言。

■手術室裡
來自莫三比克和辛巴威的麻醉科醫師正在調整麻醉機台,在地的護理同仁著手準備手術器械,而年輕醫師們討論著如何救治該病患,間或有不了解的地方,便投射遲疑的眼神向我求救,我們在小小的手術室中熱烈地討論起來,來自不同背景的一群人,能夠一起工作,是件不容易的事情。而我鎮日所想的,是如何讓團隊運作得更流暢,讓年輕醫師們了解我所想做到的和我所希望他們所可以做到的。

大燈打開,手術開始,劃下刀,切開頭皮,將頭骨打開,清潔出血,抽吸管不停的律動著,器械來了又去、去了又來,一步一步(Step by step),逐層地(Layer by layer)完成任務,並堅持做好每個最基礎的動作。堅持,也帶著我們一起在每天的工作中尋求進步,在離開台灣一萬公里外的史瓦濟蘭追求卓越。手術即將結束,帶著年輕醫師將傷口一針一針的關上,看著他們的青澀,令人想起年輕時也經歷過這樣的時刻;有太多的知識和經驗想交給他們,卻又不知道他們能否理解,想到這裡,一抹夕陽映入手術室。【圖:史京政府醫院神經外科手術團隊】

■門診時刻
悲與喜的故事一起上演,有術後恢復良好的病人,臉上掛滿笑容,年輕的衣索比亞醫師和宥蘘護理師拆除傷口縫線後,癒合良好傷口的痕跡如同人們的微笑,大家的心中也泛著同樣的微笑;有些操持著當地方言的病人,幸好有親屬或是在地的護理人員Lindiwe的協助,才能深刻的瞭解並同理病人的痛苦;有些案例是嚴重的水腦症,一個個的小生命與母親一同哭著,團隊裡替代役醫師抿著嘴不發一語,而替代役的護理師問到「感覺這邊的案例比較多?」大哉問,這是個複雜又令人難過的問題,我們從每個案例中學習,也從每次的成功、失敗、歡欣和疲累中成長,在這樣的狀況中漸漸的有了些體悟,也漸漸的有了些想法。

■小小聯合國
在史京政府醫院的神經外科團隊,堪稱是一個小小聯合國,除了來自我國的醫護之外,還有來自衣索比亞的醫師和當地土生土長的護理師,在這樣多元化的團隊中工作,有其特別之處,而也有很多事是放諸四海皆準的。做好每一天的工作,每天秉持著誠信、同理心來盡身為醫師及負擔台灣外交醫療使命的社會責任,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,漸漸地融入在地文化,感覺與這塊土地有了更多的連結,也在每次的成功與微笑中,找到了面對挑戰時的力量,未來期待繼續為史瓦濟蘭貢獻自己的一份心力。(文/臺灣駐史瓦濟蘭王國醫療團,杜繼誠團長口述‧魏志阜醫師整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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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圖:神經外科團隊宛如一個小小聯合國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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